“克拉克？”

克拉克深深凝視了黛西很久, 久到他眼眶發紅，雙瞳卻依舊像兩塊嚴寒的薄冰。

他身上披著條臟兮兮的紅披風, 渾身都是血跡和傷口，氣場也比之前更冷。

黛西甚至覺得他下一刻就會射出兩道猩紅的熱視線來。

她悄無聲息地往旁邊挪了幾步……然後就被對方面無表情地捉住了手肘。

“黛西。”他冷聲。

黛西確定克拉克從來沒有這麽無情地叫過她的名字, 哪怕是上一個人格……

上一個人格？

她咯噔一下, 明白了過來。這恐怕是第三個了！

隨之而來的是骨頭咯咯作響的疼痛感, 艹…還好她有堪稱變態的自愈能力。

也架不住對方比鋼筋鐵骨還強硬百倍的肌肉力量。

黛西終於意識到, 從前的克拉克有多麽克制和溫柔。

嗚嗚等克拉克的主人格回來, 她一定要用力地親親他。

就在黛西繃不住淚腺, 眼裏一個勁地冒淚光時，蝙蝠俠及時走了過來。

他扼住克拉克青筋膨脹的手臂肌肉，警告道：“你把她弄疼了。”

不義超皺著眉看了蝙蝠俠一眼。

在他的世界裏，這家夥作為反抗軍首領, 四處藏匿躲避。現在他就這麽大喇喇出現在自己眼前，還真不太習慣。

不義超克制住再次用膝蓋斷掉蝙蝠俠脊椎的沖動。

從前他的手段太過直球，才讓最好的搭檔和自己反目成仇。

既然他有了二周目的機會……這回，他要讓蝙蝠俠徹底地順從自己。

首先, 從毀滅他的心靈開始。

這麽想著, 不義超手一松，腳尖幾乎脫離地面的黛西被扔回了地上, 也被蝙蝠俠扶進懷裏。

黛西更確定了, 這個可惡的，超人第三人格。

什麽毛病啊。討厭鬼。

沒想到自顧自往前走了幾步的不義超突然頓住，轉身看她：“過來。”

蝙蝠俠卻將黛西護得更牢, 他低聲：“別過去。”

黛西：……

她扭頭，先是給大蝙蝠打了個眼色。接著，她“絕情”地掙開他的手，噔噔噔地跑進紅彤彤的大披風裏。

——

又回到了熟悉的克拉克小公寓裏。

剛踏進門裏，不義超微微地楞了一下。他差點忘了這個一眼就能看到頭的小地方。

在大都會最開始的一場暴/亂裏，他用武力和血腥殘忍地堵住了幽幽眾口。

那時他全身迸射著刺眼的紅光，熱視線幾乎將舊日的大都會射穿，無數建築被熔成廢墟，其中就包括這間公寓。

可現在顯然不是懷念的時候。

他冷漠地從腰間捏出一粒綠色的藥丸，這是他實施絕對統治的方式之一。

必要的時候，他甚至可以配合熱視線切除黛西的一部分腦葉。

他無情地盯著背對自己、對一切毫無所知的黛西。

當然，黛西已經在心裏f**k his mother了：“系統，他是不是眼眶又紅了，我感覺我後腦勺好燙！”

系統：【……沒錯宿主，你真聰明。】

黛西：……

她下意識地往墻壁挪去，左手哆哆嗦嗦地摸索著。

身後高大的男人卻覆了上來，帶著撲鼻的血氣從背後將她抱住。

黛西一下就動彈不得了。

她感覺到這只抱在她腰上的大手緩緩上移，不帶感情地經過起伏的曲線，最後停在她的鎖骨上。

再往上一點，他就能掐斷她的脖子。

事實上，他確實這樣做了。

就在克拉克以背後擁抱的姿勢，毫不憐惜地握住她的下顎，強行撐開她的嘴，似乎要把什麽東西塞進嘴裏時……

黛西也終於摸到了墻上的開關。

室內突地伸手不見五指，隨之而來的，是倏然亮起的全息宇宙模擬場景。

不義超一頓，他松了松手上的力度，眼睛直視著——氪星。

確切地說，是舊日的氪星。

這本來是黛西送給男友的生日禮物，沒想到卻用在了這時候。

就在黛西“表情猙獰”地掰回幾乎錯位的頜骨的時候，她看著克拉克怔怔地凝望了懸在他眼前的氪星模型許久。

不得不說，這很逼真。

和他夢裏的故鄉幾乎完全重合。

“你很棒，黛西。”好長一段時間，他淡淡地說。

可他兩指仍然玩捏著手裏的藥丸，並且毫不留情地射出熱視線，火光眨眼便將“氪星”吞噬，也將整面落地窗震得粉碎。

黛西：？

要完，要完。

她退後幾步，兩眼依然冒紅光的克拉克卻跨出長腿，大跨步地走向她。

——然後克拉克就被及時趕到的蝙蝠俠用紅太陽脈沖槍，一炮轟趴在了地上。

紅太陽籠罩的正義大廳裏。

布魯斯啞著聲音：“你的名字。”

被真言套索捆住的不義超淡淡地睨了眼蝙蝠俠，心想在不義宇宙，你不過是個在逃的反抗軍，哪裏有資格像現在這樣，審犯人一樣審著他。

只不過為了顧全大局，他冷漠地：“氪星之子，卡爾·艾爾。”

布魯斯眼神晦暗，可他的心跳無比平靜，這令卡爾一時間不知道他在想什麽。

布魯斯又問：“你的使命是什麽，超人？”

不義超：“我是氪星與人類之間的連接，我只想拯救這個世界。”

真言套索的纏繞下，從沒有人可以撒謊。

不過他的意識極其強大，足夠讓他選擇性地說出他想說的，以及隱瞞他想隱瞞的。

一時間，雙方有來有回。

最後，布魯斯問道：“你想對黛西做什麽？”

他研究了那顆藥，分析出及高濃度的精神控制劑成分。

可就在這時，克拉克表情一變。

他闔上雙眸，就這樣過了好幾秒，等到再睜開時……

湛藍色的眼神已然和之前完全不同。

克拉克薄唇輕啟，顯然是回答布魯斯剛剛的問題。雖然他說的是——

“我女朋友全世界最可愛。”

“好想吃掉她。”

……喜提魂穿+1的終極人完全忘記了，當初口吐芬芳批評超人“戀愛腦”的也是他自己。

誰讓他常年看著夜梟和超女王談戀愛，一不小心看到自己這張臉成為偶像劇的男主角，代入感越來越強了呢。

黛西也被這驚人的神展開噎了一下，克拉克的心理活動……竟然這麽野。

她臉都紅了。

同時，她大概率猜到，克拉克的人格又變了。

可布魯斯看不下去了。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冷靜，心裏的醋意卻快翻了天。

正當布魯斯臉色低沈地沈思，修長的手指不停地輕扣桌面時，真言套索的另一端忽然掙開戴安娜的手，跳到了他身上，並且狡猾地勾住了他的手指。

來不及防備的布魯斯，就這麽把心裏話說了出來。

“醒醒蝙蝠俠，黛西是你的好兄弟，超人的女朋友！”

“為什麽每次看超人，都覺得他才是那個小三？”

“不行，我絕不同意黛西和超人在一起！”

黛西&戴安娜&克拉克：“……”

布魯斯：“…………”

黛西深感今天可真是魔幻的一天，而最魔幻的，是超人暫時被關在正義大廳時，她看見——

克拉克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大塊的氪石，並且熟練地用熱視線將它榨成汁，再倒進玻璃杯裏。

“克拉克！！”

還是晚了一步，換上一身騷氣黑西裝的男人，翹著個瀟灑帥氣的二郎腿，愜意地飲用起來。

——然後就被燙了個嘴。

黛西表情覆雜地看著克拉克整個下巴都在冒煙。

他捂著下巴，五官痛苦地扭曲在一起，疼得直哼哼。

完了。

她想，這個人格的克拉克是個傻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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